终期於尽

困于旷野,长眠不醒。

|快柯| 春日依旧如期而至

第十年的心照不宣


黑羽快斗/江户川柯南

成长快柯,大家都知道黑羽快斗要求婚,但没人知道他俩其实还没交往

bgm:呼吸-mol74



1.

这是冬季里难得的晴暖天了。

前天下的大雪化得没剩多少,道路上还湿漉漉的,残雪和泥和在一起,大概是所有热爱干净的女孩子们都不会喜欢的日子。吉田步美特意提早时间出门,从地铁站一路走过来都小心翼翼,还是不免让靴子遭了殃。到最后远远瞧见目的地那儿的人群,索性叹口气跑起来。


“啊,步美!这儿!”

圆谷光彦踮了脚朝她招手,春季开学就要高二的男孩子本就身型颀长,又确实是站在一开始约好的那个邮筒旁边,来这么一出好认极了。小姑娘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放缓了步子,末了还是不免站在竹马们旁边撑着膝盖喘气:“我没迟到吧?”

“没呢没呢。不过也没几分钟了吧,他俩考试时间应该是一样的,快结束了。”元太从保温袋里掏出来热奶茶和吸管一起递过去,看得身后的阿笠博士直叹气:你们啊,就忍心让我看着你们喝?

“博士你再贪嘴三高好不了的。”圆谷嘴里咬着珍珠说话含含糊糊,而女孩子想起茶发好友的脸,边戳吸管边就忍不住笑:小心被小哀念叨哦。



于是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画面。

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十来米开外的地方,高矮不一四个熟悉的身影伫在正午的阳光下,模模糊糊有点儿像油画的颜色块儿,远远地朝他们挥起手来。江户川张张嘴,呼出的白色气团快速地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从温暖的室内出来一时间气管适应不了这温度,于是招了招手以示回应,跟少女穿过正热烈讨论的考生们,朝儿时伙伴走去。

“你们怎么跟送考家长似的……”他咳了两声,总算是能发出正常声音了。

怎么啦,给你送考还不乐意吗。圆谷拍江户川的后脑勺,另一边吉田给了灰原一个拥抱,女孩子们的打招呼方式总是亲昵些。“怎么说我们好歹也带了慰问品啊!”

江户川瞧着他们人手一杯的奶茶皱眉,话还没出口就被截断,元太塞过来的杯子飘散出熟悉的香气,语气充满了嫌弃:“知道你不喝甜的——你的是热美式啦!”


灰原神情淡漠地无视几个人的吵吵闹闹,吸着饮料从包里掏手机,没注意被旁边建筑物玻璃的反光刺得眯了眯眼,于是侧了侧身子,这下刚好正对着入口了。她一眼瞧见写着“东都大学公开模试”的牌子,没什么实感,一点都没其他真正的应届生该有的模样,倒是余光瞥见江户川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你家那位还在录节目呢,因为开机延后,所以时间赶不及了——大侦探,你能先开手机吗。”灰原说实话很想翻白眼,手指快速地上滑翻阅着line,尔后愉快地选择对备注着“小偷先生”的信息已读不回。该说不愧是那位吗?甚至连身边这家伙会忘记看消息都算在内,但是——还真是有自信江户川出来第一时间会找他的身影啊。

笨蛋情侣。

“明明说着不要他来接,其实还是期待的嘛?”这就绝对是揶揄了,这么多年的相处江户川怎么会不懂灰原的意思。这时候反呛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只好嗯嗯啊啊应着鼓捣自己手机。


“所以说,”阿笠博士咳了声唤回少年们的注意,其他三位这才想起来正紧话题:“考试!考试怎么样!”

“我的话没什么大问题吧,生物医学方面我蛮有把握的。”

“咦、我吗?法学部今年的小论文题目还蛮有意思的,就是写得手酸。”

啊啊,天才真是令人嫉妒。三位准高二生一齐叹气。“可以的话真想看看你们的大脑怎么长的啊。”


“喂喂,这是犯罪哦。”江户川斜眼。


而且,哪里是什么天才,有的只是少年重新成长的三千多个日夜而已。

骨骼再一次地抽长,像肆意生长的树,伴着午夜高空坠落的梦境,与现实不同的是没有人从飞艇跳下把幼小的身躯捞进怀里。孩童从睡梦里挣扎着醒来,被迷迷糊糊的同床人搂住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跟真的哄小孩似的。偏偏那人一副并没有清醒的样子让他不好开口抱怨,又觉得困,想换个姿势,不自觉地把额头抵着对方的肩,睡衣是熟悉的洗涤剂的味道。

于是他伴着那节奏落入白色幻影一手编织的梦里了。


说来其实也是很奇怪的事。被黑羽快斗搂着继续睡的那些个夜晚,他几乎都没有再回到那些生理性的梦里,倒是常常会窥见踩着平整月光的怪盗降落于医院十四楼的单人病房,披风猎猎作响,笑容夸张,嗓音熟悉,姿态潇洒。连鼻尖雨后水汽的味道都真实得很。

这会儿江户川倒是想起来这场景是怎么回事了。也难怪他如此印象深刻。



毕竟那是他跟怪盗1412号的最后一次会面。



2.

后来江户川柯南很多次回忆起跟黑羽快斗的初会。

是冬春交汇的时候,在单件毛衣外面套风衣也不会冷的程度。去游乐园的理由大抵是庆祝他康复出院,总之不过是由着少年侦探团那三个真正的孩子胡闹的日子,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也没有不去的道理。那么又是因为什么走散了的呢?啊,是了,鸽子。

那只白色的精灵从鬼屋里出来开始跟了他有一路,他们去买棉花糖的时候在,吃午饭的时候在,要去坐旋转木马的时候仍旧在。脱离团队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目送三个孩子坐上马匹,朝旁边一样对这个项目毫无热情的少女比个去去就回的手势,从人群里溜走他实在是轻车熟路。


白鸽子像知道他心思似的,在人群外那棵梧桐上歪着脑袋看了江户川三秒,扑棱棱地起飞了。

......这是谁家鸽子成精了?

他腹诽,还是跟了上去。真要说到成精的鸽子,那是谁养的根本毫无悬念。


彼时怪盗已正式在人前宣告退役,要让江户川来评价的话,告别演出真是极其铺张浪费,比平时还多一倍的警力到头来全投入到维持人群秩序当中去了。只可惜那会儿他尚住在单人病房,迫于某位女科学家的淫威和某公安安排的看守警力不敢造次,只能盘腿坐着跟关西挚友打电话,一并接受对方的友好慰问。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疯狂。”隔着电话也不难想象对面的表情,想来从人群外一路挤到东京塔警戒线内费了不少功夫,“我至少看见了四种不同语言的横幅标牌。”

江户川毫不客气:“你现在在做的事跟人家小姑娘没什么两样。”一样还不是当观众。

“??!这明明是本质和目的的差别——啊,开始倒计时了。”

服部平次咂舌,然而并未有机会继续他的辩解,熟悉的关西腔隐没在乍起的倒计时声中,从稀稀散散到整齐划一,整耳欲聋,江户川赶紧把手机离耳朵拿得远了些,还是不免感叹某位都市传说的强大号召力。

“八——”

“不得不说这家伙运气太好了吧!”声音模模糊糊,听得出服部此刻吼得声嘶力竭,“中午下过雨之后一直都是多云,这会儿月亮居然露出来了。”

“四——”

好运气……吗。黑暗里侦探眨了眨眼,有点晃神。忽而瞧见有鸽子落在窗沿,嘴里衔着雪白的卡片。外表年幼的孩子终于笑起来。

是他自己所没有的好运气。但这也不赖,不是吗?

“二——”

而在江户川看不到的地方,魔术师跨上最后一节台阶,烟雾弹已握在右手掌心,左手扣住头顶的礼帽,钢丝系在腰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



江户川瞧见那个站在孩子堆里笑嘻嘻分发气球的青年。

那领路的鸽子拍拍翅膀,徐徐落在他伸出的手腕上,又顺从地随着他的动作跳到肩膀。说是青年也不大对,少年的英气尚未完全褪去,顶多是跟自己的真身差不多的年纪,一头黑发乱糟糟的,黑夹克里面套着嫩黄的卫衣,双肩包只背了一条包带,眼看着就要滑下去。他抬起眼来,远远地跟江户川对上了视线。

苍蓝色……的。

在笑。


左手食指抵上嘴唇,握着细绳的右手松开,没了阻力的氢气球们一齐窜上天空,惹来孩子们新奇的喊叫。

气球的颜色、冬天阳光的温度、旁边冰淇淋车窗口里传出的甜腻味道、孩子们的叫嚷与拍翅膀的鸽子、以及那人听不见声音的响指,一起构成这幅画面来。江户川后来很多次回忆起这个,在回忆起跟怪盗最后相见的那个夜晚的同时。那夜完成最后表演的怪盗踩着平整月光降落于医院十四楼的单人病房,披风猎猎作响,笑容夸张,嗓音熟悉,姿态潇洒。

朝着床上外表年幼的孩子微笑。


怪盗在传说里永生。所以没有“再见”也没有“Goodbye”,一如后来在游乐园他们也没有说过“你好”或者“好久不见”。随着那个响指外套口袋里多出来张薄薄的卡片,江户川顶着对方视线掏出来,江古田的学生证上印着有些熟悉的脸。



在这片金色的阳光之下,黑羽快斗穿过四散而去的孩子们朝他走来。眼神明亮透彻,一如既往笑得无所畏惧,没有斗篷也没有礼帽,他的脸就暴露在这安静的光辉里,出奇的年轻,并且温和。

“现在——趁着你的小朋友们还没有发现,要不要一起去坐摩天轮?”



3.

工藤新一第一次跟怪盗基德在钟楼上对峙的时候,恐怕怎么都料想不到之后的展开。


十年后江户川再跟黑羽提起这些,得到对方一个白眼:“天啊,你知不知道你那时候嚣张得有多讨人厌?”边说边探身过来掏他手里的薯片袋子。

你也没好到哪去。江户川回敬道。“飞扬跋扈。”嘴里土豆片卡擦作响。


他跟怪盗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两年里一切都脱离轨道。他放走过这位对手也曾被他相救,也有很多次被抱着在夜空里飞行,甚至能闻到对方轻微的香水味,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而现在他们和谐地一起陷进工藤宅底楼客厅的沙发,空调勤勤恳恳地吐着暖气,电影就要进入末尾,牛奶跟可可都见了底。

打着庆祝两个跳级生假期生活开始的名号,少年侦探团最后还是选定了游戏厅,连带还扫荡了旁边的自助火锅餐厅,闹腾完各回各家的时候时针已经走过了八。而黑羽原定的烤肉计划自是被推迟到周末,并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年轻侦探夜晚的时光,最大的让步也不过是交出了电影的选择权,结果自然是看起了大侦探福尔摩斯。

说是看电影,到后来也没把多少注意力放在屏幕上。他们开始聊天的时候黑羽还只是搂着他的肩,然后又开始玩他的发尾,最后江户川终于忍无可忍,拍掉对方的手警告性一瞥,偏偏27岁了的魔术师先生一本正经:你头发该剪了。

轮不到你来剪。江户川回应道。


互相嘲讽或者针锋相对总是有的。在各种正常或非正常、重要或非重要的事情上。不管怎么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是以侦探和怪盗的身份见面,更别提日后有了“KID killer”这样的封号,怎么看都该你死我活要么老死不相往来。

偏偏一切都脱离轨道。

敌对之外,信任也是有的。要不然江户川也不可能毫不犹豫地在事关生死的列车之行上给出宫野志保的照片,要求对方“扮成这个女人的样子”来应付组织的追杀,他分明如此害怕把任何无关人士卷入这场前途未卜的战争,却给予了怪盗1412号一百二十分的信心。

于是事到如今他们窝在一起说着没营养的垃圾话,原本长年空旷的工藤宅不知不觉多出了各种必要不必要的装饰品日用品,马克杯是成对的,拖鞋是同个牌子同一款式,还有就“大晚上该不该喝咖啡”这种问题作出的妥协。


并不坏。



那个烤肉计划最后衍变为了参与人员奇特的大型聚会,前任怪盗斗胆就饭后是否还需要甜点提出抗议,完全视现大阪警察局课长与ICPO伦敦处负责人为无物,剩下卸下了眼镜伪装的同居人朝他翻白眼。而依旧两看相厌势不两立的公安与FBI身体力行“以酒会友”,显然是整个房间最正常的存在的前女高中生侦探和前女科学家展开女孩间的友好交流。

确实并不坏。

江户川心安理得顺过旁边黑羽盘子里烤好的小肋排,咬着吸管啜冰乌龙,朝摆了个委屈脸的前怪盗笑着发表评价:装模作样。



4.

“……所以,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跟我讲哦。”

“哎,好……欸?”正走着神呢,随口应了才反应过来,江户川瞧着“青梅”——现在这么叫或许不太妥当——认真的神情,空手道健将眉宇微蹙,怎么看都不是玩笑话,而铃木财团的大小姐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寒假过半的时候工藤宅毫不意外收到了东都大的录取通知,不管怎么说这自是要和相熟的两个姑娘知会一声,最后难得一聚的地点也不知怎的就变成了某家热门的甜品店。松饼慕斯草莓蛋糕摆了一桌,配上骨瓷杯与色泽温润的红茶,怎么拍都卖相好看。江户川也不得不感叹在某些方面女孩子们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所以话题是怎么转到这上的?

饶是思维敏捷的侦探都有些发懵,吸管搅冰块的动作都顿了顿。


“‘欸’什么,新一你之前有跟别人交往的经验吗?”

哇哦,那还真是没有。面对知根知底的姑娘,这种事还真撒不了谎,江户川只好咬着吸管,准备聆听“亲友团”接下来的教诲,恍惚间又觉得这措辞好像有什么不对——

咦?


“等等,不是吧。”铃木园子瞧见他这反应,愣了愣,反应过来,表情忽然有些僵硬,“你们该不会——”


“我和他现在也没有在交往啊。”


“……”

面对可疑的沉默,江户川眨眨眼,笑起来,喝光了最后一点冰美式,还没化完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和对面两位各自无名指上款式不同的戒指一起,折射出窗外洒进来的午后夕阳的光来。人生轨迹彻底和旧友们分道扬镳之后总是聚少离多,万幸的是温柔的人总是温柔,这一点什么都不能改变,无论是十年的时光、抑或者是不可控的秘密。

早过了冬夜最漫长的日子,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昼就要越来越长,天气回暖,万物在湿润的空气里生长,一切都生机勃勃。


败给你了。

半晌两位女士长叹一口气,如此感叹。



5.

东都的春天真正来临的时候,现实主义的大一新生不情不愿地被浪漫主义的魔术师拖去看樱花。


其实要推理出同居人的异常并非难事。

黑羽似乎有些秘密谋划,真要探究起来,江户川怕是得把工藤宅连带黑羽宅一起翻个天翻地覆,毕竟若是这位前怪盗真心想要藏些什么,那线索可是真的不太好找。这人似乎丝毫没有要透露半点的意思,开学要准备的东西以及要办的手续又多,想来对方或许是在给自己五月头的生日做准备,那之后再说也不迟,于是江户川难得地由着他去了。


只可惜侦探推断错了时间,还没等他展开行动看看前怪盗在搞些什么名堂,邀请函就送到跟前了。连暗号也没有,时间地点写得清清楚楚,就夹在他专业课要用的参考书第一章那里,根本不可能看不到。

“我们现在直线距离有超过10米吗?”江户川捏着那张小纸片,颇有些无奈地放弃了预习的想法,走出房间倚着栏杆朝底楼客厅里的人喊:这都要发预告函,职业病犯了?

这可是邀请——邀请啊。黑羽重复道,依旧保持着腿搁在茶几上的惬意姿势,满足地抿了口热可可:你收下邀请函就不能拒绝了噢,名侦探。

“强盗逻辑。”他哼了声。



话是这么说,去也还是去了。跟着戴着口罩顶着鸭舌帽的人气魔术师一起挤着地铁去了。今年关东的冬天走得晚,此刻还不是樱花最为繁盛的时候,游客还未到人山人海的地步。于是两人干脆地坐在公园偏外围的长椅上,分享临近面包房的鸡蛋培根三明治,卡布基诺和珍珠奶茶都还冒着热气。

你不会真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吧。

这么坐了半晌,青年咬着面包开口,说话含含糊糊,包装袋哗哗作响。

“我怎么知道。”江户川也不转头,端起纸杯来,措不及防被烫得吐了吐舌头。这下左边坐的人彻底没声了——江户川几乎就要笑出声来,这是怎么,赌气?

“4月1号愚人节,我那会儿在杯户饭店被你摆了一道——如果你非想提你偷漆黑之星那事儿的话,小偷先生?”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都盛满了熟悉的张扬的笑意,还有那么点真正这个年龄的孩子特有的狡黠。眼镜片反射出不可名状的光,黑羽从对方蓝宝石般的眸子里瞧见头顶粉红色的火烧云,花瓣落下来覆上他的眼。

“噗。”

“……笑什么啊你。”

“笑你——哎,等等你干嘛?”江户川还来不及把话说完,魔术师修长的手指捻起好巧不巧落在自己脸上的柔软花瓣,倾过身去抓住少年没拿杯子的左手,另一只手摘下对方常年佩戴的全框眼镜,落下一个安静柔软的吻。


这就完全不在侦探的可推断范围里了。



其实倒不如说黑羽快斗这个存在本身就是规格外。

魔术师出现在江户川人生最不可言喻的转折点上,往前他是工藤新一,往后他只能是江户川柯南,一切痛苦与秘密皆化为灰烬,再也没有两个不同姓名带来的矛盾。而那人就这么出现在一个晴暖的冬日下午,手里牵着讨孩子们喜欢的各色气球,脸上毫无遮挡,邀请他一起坐摩天轮,毫无掩饰身份的意思。

后来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江户川才找到一个词来概括这一切。这是黑羽快斗的温柔。


而他感谢这份温柔。

他也不可能拒绝的了给予了这份温柔的人。谁能拒绝这样的魔术师呢?手腕一翻就能掏出支玫瑰来,毫不避讳直视地说我喜欢你呀。即使他从来不吃这一套,并更乐于指出他袖口没藏好的小机关来,年轻的魔术师也乐此不疲,用各种小魔术重复做同样的事。倒使这更像是个两人间的游戏。


“所以你现在是认真的了?”

嘴唇相贴又分开,江户川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不自觉舔舔唇,突然开口。黑羽有些被问得措手不及,对方的无意识举动还像是慢动作在眼前回放,手里捏的眼镜也忘记还回去:什么?

“……告白。”江户川顿了顿,咧了咧嘴,故意似的,瞧着黑羽和他颜色有些相似的眼睛,“你这些年给我变了多少次玫瑰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老天作证,我一直都是认真的好吗。”黑羽翻白眼,捞过江户川手里的咖啡连着眼镜一起放到旁边,“既然你这么质疑我,那么——”

他捧住眼前人的脸,额头抵住额头。

“现在,久负盛名的怪盗甘愿向你自投罗网——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这下是江户川被问得措不及防了。

他保持着有那么点惊讶的表情沉默了会儿,被这个过于亲昵了的动作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抬起头,稍微拉开了点两个人间的距离,黑羽顺从地放开他的脸,手握住他的。

“......我还以为你——”江户川顿了顿,没找到合适的词,于是黑羽笑眯眯地接上话:会更出格?

他也笑:你自己说的。


“更出格的我也准备了啊。要是你想的话,提前一个月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江户川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人什么意思,居然难得有点不知如何应对,青年拉起他的左手,指腹摩挲着无名指指根,眼睛却还是看着他。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嗓子有点哑,少年想答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几次口,尔后自己也笑了,连声音都带上了点少年人锐利的笑意:你应该知道,法律意义上我还没有成年?一个月以后也是?

那有什么关系吗。黑羽蹭着他的脸,碎发扎着他的脖颈,痒兮兮的。“你觉得我们缺那一张随便哪国的证明吗?”


“这倒是不缺。”

江户川手环上黑羽的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从这望出去眼前有大片大片颜色鲜嫩的樱花海,在微风下拂起粉红色的浪,是副极美的画,他想。



那你的回答呢。黑羽在他耳边嘟囔,气息温热,有些痒。



“……接吻,再来一次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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