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期於尽

困于旷野,长眠不醒。

|YOI|维勇| 归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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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呢。维克托说,嘴角上扬。勇利猜他大抵是高兴的。维克托又凑近了点儿,在他那即将踏上战场、表情严肃的学生脸颊上落下仪式般一吻。他们俩站在那儿,好像观众都不存在似的。

“我等着,”斯拉夫人重复道,“我亲爱的敌人。”



尤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能发誓他刚刚的的确确听到那么个脏字儿从日本青年嘴里吐出来,就是大家都认得的英文里的那个,在那个青年摔了自己的4F然后摸着冰爬起来的时候,他刚刚好从那人身边不远滑过去。鉴于勇利不喜欢这种“不必要”的帮助他就没伸手拉一把。

天啊,胜生勇利居然骂人了?

等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刚刚那一蹬脚已经滑出去五米远了,他瞪大了眼睛转过身去看见青年没事人一样在冰上站稳,皱着眉咬着手套边缘拽下来,捋了捋梳上去的刘海。

他滑了过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勇利身边转了一圈。惹得对方抬起头来看他,抬了抬眉无声询问。

“你——哎,不,没什么。”尤里“啧”了声挠了挠头,把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摘掉,逃一样地跑了。要他说胜生勇利非常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但哪里不正常尤里还真说不出来。也许是他想心事似的放空的神情、又也许是他直到刚刚那个失败的跳跃为止长达五分钟的滑行。几乎是理所当然地,尤里觉得有必要找他家的教练谈谈。

“喂——嘿等等!你去哪儿呢!”

背对着他们在冰场上画圈的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微笑着转过头来挑了挑眉,动作和亚洲青年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透露着一股“有话快说”的无声催促。这时候尤里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不过不是单指勇利的,而是说他和维克托——他们俩离开太远了!这太难得一见了,要知道这对恋人同时在场上训练的时候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几乎相隔一整个冰场。尤里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喊他们连体婴。

“你、呃、我是说,猪排饭他——”

“那是他自己的事儿。”尤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维克托视线下垂、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听得尤里一愣:“哈?”

“那是勇利他自己的事。”年长的选手俄语说得飞快,刻意把重音放在“自己”上面,表情有着不容异议的坚定,“他自己的战斗。我插不了手。当然你更不行了。”

尤里眼睛瞪得更大了。



事实是这一天的胜生勇利再正常不过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他甚至有心情在开赛前刷了下万年不会点开的推特,给诸冈提到他名字的那条点推了个心。

Morooka(诸冈):马赛世锦赛开幕!日本代表队男单迎来胜生勇利@yuri_Katsuki回归!这位本赛季大奖赛的亚军此前因伤无缘四大洲锦标赛,此役复出他将为我们带来怎样的表演?我将在演播室与大家一起拭目以待![加油][加油][日本]


三月末的马赛还远远没有开春的迹象,天气晴冷,薄薄的云层高悬,他早上走出宾馆门的时候还被寒冷干燥的空气刺激得打了个喷嚏。每到这季节他就会怀念九州的春季,在这个东方岛国的最南方樱花从光秃秃的枝丫到绽放通常只是一夜之间的事,这些年他也只有隔着屏幕看自家姐姐发来照片的份。底特律的春天病怏怏的,而圣彼得堡这个词本身就和生机搭不太上边。

刚向媒体传出受伤消息那会儿,胜生真利本来说要来看他,被他拒绝了。家里人都在担心他,勇利当然知道。那时候他受了伤的左脚踝还肿着, 躺在圣彼得堡家里的沙发上用肩膀和脸颊夹着手机通话,并试图用胶带把冰袋绑在脚腕上。原本在厨房看着罗宋汤的维克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客厅,接过来他手上的工具。

“没事儿的啦,”这下勇利能拿着他的手机了,在他的男朋友的示意下把腿搁在了茶几上,维克托单膝抵在地上利落地用牙咬断了透明胶,“最多只要三个礼拜.....是,恢复得好的话还能再早些。”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


实际情况是从训练中受伤到“能”上冰为止(那天雅科夫不在,而维克托默认了他的任性)勇利用了12天。医生的意见是再观察几日,他表面上答应得毫不犹豫,结果出了医院就去了训练场,当然,已经开始恢复性训练的事也是不会和那个严厉的中年女医师坦白的。

如果有什么事能比在四大洲锦标前不到一礼拜受伤更严重,那也只有他可能因此失去前往马赛的机会这一事实。

维克托全程没有多说一句。只是偶尔,偶尔在太阳尚未升起的时间里勇利因焦虑早起,倚在阳台外围黑漆漆的铁栏杆上喝咖啡的时候,维克托会睡眼惺忪地走过来从后面松垮垮地拢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用细微的声音重复“会没事的”,声音融化在干净的清晨里。


拿到世锦赛资格让他们俩都松了一口气。尽管维克托表面看依旧没什么表示,但勇利就是知道。他甚至能从那几天维克托哼的调子当中听出些轻松愉快的味道。

他没能踏上四大洲的赛场,可是就算如此,就算如此他还是站在这里了,在法国,在马赛,在这片冰面上。勇利明白冰协想要些什么,他们期望他带回奥运会门票。那他的家人、他的亲爱的老师与朋友们呢?爸爸妈妈、真利姐、美奈子老师、西郡一家——他们又是为何能如此坚定又温柔地对他报以这样的关怀与期冀?

还有维克托。

那些媒体们是怎么说的来着?“备受瞩目的师徒首次在赛场上兵刃相见”?


此时此刻勇利背着手在冰面上滑行热身。观众的喧闹好像都离他远去了。他觉得自己这会儿也许不太适合跳跃,维克托说他一思考问题跳跃就会失败,确实是实话。但他还是起跳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并且在身体腾空的那一刻就明白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勇利有些恼火,但奇怪的,并不害怕。

尤里滑过来,看起来欲言又止。他正准备开口,年轻的俄罗斯人已经飞也似的从他身边滑走了。勇利看见尤里向着他教练过去,忽然笑起来。他大概明白尤里想说什么了,但说实话要向这孩子解释太困难了,这心情尤里奥大抵是不会明白的,可能维克托也不能——管他呢,交给维克托去解释吧。


除了胜利他无以报答那些爱着他的人们的爱意与温情,他想。唯有胜利。

是的,就算是维克托也无法将他阻止。或者说,他要用打败维克托的方式来报答他、来回应他。

赢下维克托。这个目标突然清晰起来,在这个普通的三月的最后一天里。



铃声响了,宣告热身时间的结束,他该上场了。

屏幕上显示出来这一组选手的名单,“Yuri Katsuki”稳稳地站在最顶端。说实话他不喜欢这个次序,但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是不是?他的教练已经套上了冰刀套下了场,正等在入口那儿,银白色的头发服帖得很,像月光下的绸缎。

他笑起来。


“这——这也是我的复出战。”勇利开了口,收敛了笑容。他第一个单词说得结结巴巴的,重复了好几次单音节,但紧接着、他的语速就快起来,说得很急切,维克托安抚似的伸出双手搭住他的胳膊,眼睛没离开勇利棕红的眸子。“所以,你可别想一个人把风头都抢了。”他爱的和爱着他的人们此时此刻都注视着自己,他无处可退。他唯有前进。

是,是。我等着呢。维克托说,嘴角上扬。勇利猜他大抵是高兴的。他又凑近了点儿,在他那即将踏上战场、表情严肃的学生脸颊上落下仪式般一吻。他们俩站在那儿,好像观众都不存在似的。


“我等着,”斯拉夫人重复道,“我亲爱的敌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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